文章发布

当前位置: 首页 >> 正文

走近吉尔吉斯

发布日期:2025-10-20         点击:

直到今天,我仍然没有弄明白吉尔吉斯的比什凯克在我国乌鲁木齐的什么位置,不过由这里能够看见的山头有雪的天山来看,应该在乌鲁木齐的西南方向。

深圳的8月可能是全年最潮热的月份,尽管气温不高,但稍微一动,满身都是汗,手、脸、脖子,总是油乎乎的,很不舒服。临出差前几天也非常忙碌,但炎热的天气加上蚊子的骚扰,常常到晚上2点钟仍然睡不着,白天撑着红红的眼睛,盼望着午饭后的那两个小时的休息。8月8日乘上了到乌鲁木齐的飞机,终于要离开这个潮热无比的深圳了。

从深圳到乌鲁木齐需要近7个多小时(中间长沙停40分钟),航程近4000公里,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沉睡中度过的。等醒过来,估计已经过了西安。我很喜欢从飞机上看地面,总是期待着一种奇观的出现,记得有一次在咸阳机场附近看见了地面上一个非常完美的大圆圈,后来在书中看到了一种对于“田园怪圈”的现象的描述,将它与UFO联系在一起,尽管太玄了,将就着也许是吧。以后同样的路线又走过很多次却再也没有见过。今天要过沙漠,越天山,该有奇遇吧,想到这里,睡意全无,不停地向窗外张望,但今天却不临窗。沙漠滑入机窗也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在刺眼的昏黄的夕阳中我意料中的那种白色的、起伏不定的景象并没有出现,看见的只是灰白色的一片上分布着一条一条十分整齐笔直的条纹,就像一块平铺地面的大理石,放眼远处,群山绿洲,点缀其间,笔直笔直的道路直指天边。再往北十分钟左右就看见天山了,飞机也开始下降,见山顶白雪皑皑,天山山腰白云凝结,冰冷、悠远、纯洁而又充满灵气。不见天池,却仿佛看见了清寒刺骨的湖水,听见了寂寂流淌的雪溪。飞机穿过了缭绕天山的云层,天山已经高过我们了。再往前,跳入眼中的景象让人心惊,光秃秃连绵起伏不断的丘陵被一望无际的暗黄色所覆盖,寸草不生,“山”上沟壑纵横,雕刻着千万年岁月的冲刷,偶尔山间跳动着的灯火——也许是牧民的帐篷,也许是瓜农的瓜田,稀少而明亮,向我们传递着一丝悲壮的生机,但愿此处多雨......

在地图上看乌鲁木齐,离最近的省会城市兰州也有2000多公里,空间的隔离使这里比较封闭,听说风土人情保留得比较完整,第二天没有什么事便在乌鲁木齐的大街上转悠,先到红山上看了看,红山好像在乌鲁木齐的东方,山上以红石头而闻名,整座山几乎全被碧绿的草木覆盖,偶尔能够看见淡红色几近风化的石头,四周又被一片光秃秃的小山丘所包围,幽静而清凉。迎山而上,有一尊林则徐的铜像遥望东方,据说林则徐流放伊犁时路过此地。山顶处又为红石所覆盖,最高处矗立降妖宝塔,而红山正南方另一座山与之隔路相望,曰“妖魔山”,传唐僧取经路过此地遇妖。唐僧当年应该由天山以南向西而行,一路尽管艰难,但当地向佛行善的人很多,相传高昌国(现在的乌鲁木齐西南方向)国王曾强留唐僧担任国师,唐僧则以绝食要挟,若非高昌国王的那一纸推荐信,唐僧到印度恐怕会增加许多额外的磨难,等他13年后返回时,高昌国已经为唐所灭,面对故地,物是而人非。这里是否遇妖不得而知,但当时私自偷渡出境受到了唐朝军队的追杀。市内其他地方除了少数民族人多以外,也没有发现与其他城市的区别,路过批发市场,头戴圆帽的维吾尔族人卖刀、卖望远镜的很多,我只是向他们瞄了一眼,他们拿着刀子在眼前晃,不知道在说什么。到一个最著名的民族聚集地“二道桥”,在这里一片破败的景象,看见了很多维吾尔人拿着衣服等小东西站在路边卖,还看见了一个小偷在一个卖衣服的掩护下掏路人的腰包。路边有一些小贩在卖一种圆锥形的象一种糕一样的东西,有人告诉我,这是维吾尔族人用的肥皂,用牛油、羊油制成,尤其洗白衣服很好使的。真正能够让人记忆深刻的就是烤羊肉串了,那种味道无论是深圳还是西安都是没有的,小串比较好吃,大串的要牙齿很好才能咬得动,喝着冰啤酒,吃着一块一块的烤肉,在微风送来的一阵阵熏人的烟雾中,也有一种不同的感觉。

乘出租车去机场,乌鲁木齐早晨六点天才开始放亮,略略有点寒意,路灯发着昏黄的光,早起的瓜农已经在路边支起了一摊一摊的哈密瓜,向着过往的车辆招手。乌鲁木齐国际机场比较小,候机大厅人更少,我去的时候有一对看不出什么民族的老两口坐在那里,都很胖,红脸膛,像是附近的牧民,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说是从伊犁来的,到比什凯克去探亲。到了八点半,人多了起来,各种肤色的人都有,也有几个欧美样的人,过关的手续并不复杂,工作人员低着头只管查证件。除了一位持韩国护照的姑娘被送到办公室检查以外,其他人都很顺利。安检完成后到了候机大厅,大厅比较大但人很少,我四处溜达着看看大厅里卖的东西。有两个穿着比较暴露俄罗斯姑娘比较吸引大家的目光,而且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和一个男子在嘻嘻哈哈地抽烟。有一个胖胖乎乎的安检时排在我前面的姑娘像是维吾尔族人,她汉语很标准,似乎俄语也不错,到了这里如鱼得水,与几个俄罗斯人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那个伊犁老头在这里东游西荡,和这个说几句,和那个说几句,害得他的老伴不停地叫他,警告他不要到处乱走。后排有一个好像是西方来的妇女,抱着一只一人长的大布老虎,坐在那里打瞌睡。

飞机按时起飞了,机舱内比较空,我的那排座位只有我一个人,正在机翼上方,我不停地透过窗口向下看。同样,一望无际光秃秃的荒山中夹杂着几座山顶有雪的高山,与进入乌鲁木齐时的情况也差不多,飞机在云层中穿行,一路上没有话说,过了山区,就是平原了,真正让人激动的是跳入眼中的那只大湖,湖东西方向大约是南北方向的4倍,两头尖,中间阔,像撒向平原的一片狭长的树叶,我忽然想起唐代诗人李白出生于唐代的碎叶城,应该就是这里?“碎叶”由此得名?还有当年唐僧去印度取经,据说沿“热海”行800里,也应该是这只湖了?太多的疑问,这只湖在我的脑海中成了一个待解开的问号。

快到比什凯克了,听飞机广播介绍说吉尔吉斯的首都比什凯克,人口约30万,全国人口约600万,以农业为主,距离乌鲁木齐1200公里,气候温度与乌鲁木齐差不多,其他的信息就没有了。飞机开始降落了,看不见楼房、车辆甚至公路,总之看不见与城市相关的任何信息。比什凯克机场应该不大,停机坪上停留的几架飞机很特殊,机翼很长,从飞机机身顶部斜向下垂,样子怪怪的,不知道是什么飞机。入境大厅有七、八个头戴制服帽子的守卫,就是那种盖特别大的帽子,算不上漂亮与威武,但给人一种苏联红军时期的感觉。大厅到处俄文标语,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内容,到了这里让人感觉到无助、语言的重要以及沟通交流的重要。一共有三个入境通道,其中一个上面用英文写着“吉尔吉斯人专用”的字样,看来这不是一个好客的民族。海关的办事效率很低,我们等了很久,伊犁老头又在大厅内到处乱走,用口音很重的汉语问机场的工作人员的什么,那个“大盖帽”直摇头,说实话,那个老头的汉语我听着都艰难,真不知道他能对机场人员说什么。老太太的一句话让人吃惊与难忘,她说:“这是人家的国家,又不是咱们的国家,你不要到处乱走。”,我猛然醒悟,这不是我们的国家!我已经踏上了“人家”的国家!那两个俄罗斯姑娘又抽出了烟,还到处散发,举着向我,我摇了摇头,她们几个人互相点燃就抽了起来,这时有个“大盖帽”走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什么,其他的人都熄灭了烟,只有那两个俄罗斯姑娘走出了队列,站在旁边一边说笑一边抽,如此轻松,这应该是她们的国家。

最少也有50分钟,才进到了大厅,取了托运行李,由于带了美元和笔记本电脑,我到处找报关单,十分钟后,终于在安检的地方发现了,但不是用英文写的,却是俄文,正在纳闷,却见一个高个子的没有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哦,就是他在登记,他拿了我的护照和报关单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走了,我紧张了,怕他把我的护照拿走了,拖着行李跟着他绕了大厅一圈。最后他走进了拖运行李的大厅,原来在向别人借笔!他竟然没有笔?回到登记台,我发现像他这样的人一共有四个,我真不明白,如果有英文报关单,这四个人不就省了吗?糟糕的是他的笔还写不出来,他到处乱画,我比他更着急,没有办法,翻开箱子掏出了自己的笔,能不能快点?接过笔,他眉开眼笑,只画勾,不到2分钟就搞定。安检时除了说明包里方方的是"Computer"以外,其他都顺利。就在我背起包要出去的时候,有个黑胖的,制服上有类似“××海关”字样标记的人向我招手,我走了过去,他要了我的报关单,用英语说:“你带美元了?”,我说:“是的”,接着他指着包示意我打开,打开后他突然拎出我带的一包药放到了一边,然后拿出VCD一张一张地检查,指着成龙还对我说:“Jack Cheng”,我点点头,看完了,又和药放在了一起,告诉我什么没有听明白,意思是这个不能带,并向旁边一个金黄色袖章的胖老头晃了晃,接着低声说:“$10”,我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可我没有$10(只有$100一张的),我拿出20元人民币给他,他看了看,给我扔了出来,又指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包示意“打开”,我一听头都大了,我的$100s,和¥100s兄弟全在那里了,算了,给他¥100吧,这个他倒认识,很快就收下了并压在了报关单的下面,面带笑容,很客气地帮我收拾东西,还送出了大厅,哎!就当小费吧!这些吉尔吉斯人中的蠹虫!
  走出大厅,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起了一个国内听到的笑话,说俄罗斯海关关长要过生日了,部属都在讨论给领导送什么东西,有的说,送高级汽车,马上有人反对,说头的劳斯来斯有三辆。有人提议送别墅,还有人反对,说头的别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几个,那送什么呢?有一个人的提议大家都叫好,原来是说让头值班三天。今天我领教了!

我问接我的司机,你会汉语吗?他说:“No”,我又问他:“英语?”,他摇摇头,沉默中我透过车窗往外看。吉尔吉斯果然是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从机场到市区的路上,一片片的瓜田果园和地边的瓜摊向你传递着一切。一群当地小孩在一架抽水机旁边玩耍,偶尔能看见正在田间忙活的农村妇女。公路上坑坑洼洼,车辆稀少,看见的拉达汽车摇摇晃晃,拖着黑烟一驰而过,路边电线、电杆林立,杂乱无章,看见圆角的汽车,废旧的炼油厂,感觉到了一丝历史的痕迹。迎面的一辆拉达汽车,后面拖着一车厢西瓜,冒着黑烟在飞奔,忍不住想笑。渐渐地,小楼多了,人也有一些了,汽车的进入了比什凯克市区。

后悔没有买一本世界地图过来,这里的地图上全是俄文,夸张地说分辨正反都难。比什凯克城市应该很小。这里的楼房都很矮小,路边上也有一些精致的别墅。整个城市绿化非常好,街边的树木很高大,风尘很少,由破旧,斑驳不堪的楼房上可以看出这个城市昔日的辉煌和近日的没落。街道很窄,街面上汽车的密度很低,但宝马奔驰汽车很多很多,破拉达的确破,开起来不仅动静大,像打摆子,而且很难找出前风档玻璃完整的车子,满身布满泥尘,在这里车的阶层中,像个贫下中农,听说合人民币10000多元就可以买一辆韩国产的八成新汽车了,这个得信,这里戏称WTO的汽车垃圾场嘛。说起垃圾,还有一件趣事,有一天早晨六点多我起来倒垃圾,看见垃圾箱旁边停着一辆八成新的福特汽车,后盖打开,有一个人在垃圾箱中翻着什么,一会只见他检了一大包东西塞进了福特后车厢,看看我手中的垃圾,除了西瓜皮只有方便面袋子了,这些东西能刨出一辆福特?当时这可是我看见的新鲜事。

吉尔吉斯货币叫“梢姆”,英文COM,它是WTO国家,与美元自由兑换,我兑换了$100,运气不错,换了4830COM,过了一天就变成了4750COM。物价比深圳要低一些,和西安相当,物品种类果然比国内要少得多。有一个超市离我们住的地方不远,这里叫Beta Store,三层,一层主要是食品,二层以小百货为主,三层是衣服,没有发现电器类的东西。商场里也卖西瓜和蔬菜,这里蔬菜种类比较少,还算便宜,西瓜就更便宜了,花18个COM买了12公斤的大西瓜,很甜,吃了好几天。其他副食与饮料就比国内贵多了,一筒土豆片要240COM,国内可能就8块钱吧。肉以牛、羊肉为主,摆在柜台里,不过玻璃柜里的羊头冲着你,挺吓人的。中国的熊毅武方便面(也只有这种牌子的中国方便面)在这里是我们非常喜欢的东西,可惜全是牛肉类的。商场里服务人员素质还可以,我用英语和她们交流,她们说得比较流利,但在她们听不懂我说什么时,老是“what's,what's”的大叫,引人注意。到付款的地方倒是手脚麻利,一会儿就给你装成了一个个的袋子,这种塑料袋子很大很厚实,可以装得下20斤的大西瓜走一公里而不坏。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在帮你把东西推到车上去,我们住的近,又没有车,下了台阶就自己拎走了。这里是我们平时光顾最多的地方,还有一个购物的地方听说叫“促姆”(其实“促姆”是他们通用的叫法,相当于我们“中心商店”),听说比较大但没有去过,别人代我买了一只耳机,那种带MIC的头戴式的,花了420COM,上面写着Made in China。
  由于懂的俄语很有限,一个人从来不到其他的餐馆去吃饭,一般的餐馆都有一种叫“拉格曼”的东西,就是新疆拌面,用西红柿、茄子、辣椒等炒在一起,拌到面里,味道倒也可以。还有叫“囊”的东西,是一种烤饼,乌鲁木齐也有这东西,叫法也一样,只是更厚实些,这东西需趁热吃,餐馆的一般都凉了,新鲜的要到烤“囊”的地方买,有一天早晨五点半我们就去了,那地方还没有正式开门,买了几个刚出炉的,烫手,只有用袋子包了吃。他们把茶叫“踢尔”,其实就是Tea后加r的发音,喝的时候一般都放糖,我们总是放得浓浓的,说是平常吃的少用糖补充体力。这里的啤酒说是自己酿的,装在一个木制啤酒桶中,但我宁可不是他们酿的,难喝!还有一个不习惯的是他们把餐具给你放在桌子上,我们看着都直皱眉头。也有一个中国餐馆,不过离住的地方远一些,在总统府旁边,叫“皇朝餐馆”,注明是新疆餐馆,里面有一个工作人员可以讲汉语,所以可以用汉语点菜,但是要贵一些,味道没有国内的好。城市再往东还有一个德国餐馆,叫“史丹不若”,是大家比较向往的地方,原因是可以吃到猪肉,喝到好点的啤酒,猪排很大,五个人吃两份最后还能剩一些。到了这里后也在宿舍自己做过几顿饭,但东西不称手,平底锅,盐是粗粒的那种,没有酱油和醋,第一次做出来的饭太咸,基本上倒掉了,现在做的对付着可以吃了。

我们两个人住了一套三室没有厅的房子,隐没在一片绿色的树丛中,距离市中心步行不到20分钟,在太阳升起时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天山,洁白晶莹,铺满朝阳,清寒中散发着诗意,心情倒也不错。说房子不能不说说他们的门,门的很结实,外面一层木头,刻成花纹,再里面就是加铁网的实木板,门边是钢的,里面又覆了一层皮革,钢门框,推起来感觉很沉重,据说冲锋枪也打不透。有两个锁,一个把手,密码锁不会用,也没有用,钢锁与丁字型把手连在一起,把手很结实,像是用车床车出来的,据房东讲整个门有四个地方与门框相扣,这里的治安状况还可以;门铃发出的声音很单调,不像国内这个那个音乐的五花八门。墙壁全用壁纸覆盖,木地板,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地板革,卧室还有地毯,搞这么厚!地毯散发出的味道让人很不舒服,木地板踩上去哐哐的响。厨房是地板革,西瓜汁掉上去擦起来很费劲,踩着粘糊糊的,没有发现拖布,只看见房东打扫卫生是趴在地上擦,很难受。电器不用提了,除了电视是还比较好使以外,还有冰箱和煤气灶,冰箱很大,看不出是上面牌子,不过那个门好像有毛病,无缘无故老是自己打开,放了一些蔬菜水果,过不了几天还是坏,也就不用了。煤气灶上有三个煤气灶头和一个电灶头,煤气的打开时要用一只手摁着打火的按钮,另一只手再打开气阀,比较麻烦。电的没有用过,是一块铁饼,将壶直接放上去,然后打开电源就行了。这里热水供应系统应该很不错,24小时打开水龙头就可以用,洗脸洗澡都比较方便。由于听不懂,平常也不怎么看电视,不过最后发现了中央四台,有时候听听中文新闻。枯燥中室友看韩剧,他说韩剧有汉语字幕,更重要的是喜欢看韩国姑娘尖尖下巴。有一天发现在播出成龙演的电影,还有李连杰,感觉很亲切,只是吉尔吉斯配音实在太次,好像在念剧本,声音还很小。成龙在这里很有市场。

城市的交通说不上是不是发达,总之不敢坐这里的公共汽车。街道上的公共汽车很好笑,四周都是大圆弧的角,上面用纸牌写上118,就是118路了,也有用奔驰小巴做公共汽车的,不过被油漆得不伦不类,感觉很破旧。城市里也看见了电车,好像和国内西安的差不多,没有地铁,公交不及国内发达。晚上睡觉常常能听见火车的车轮声和鸣笛声,没有见过铁轨和车站。这里的出租车比较便宜,一般到我们工作的地点车费是40――50COM,出租车什么样的都有,价钱一样,到了这里,奔驰、宝马、福特、大宇、奥迪、马自达、伏尔加、还有破拉达等等都坐过了。总体上对于这个城市的交通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比什凯克的时间比北京时间晚两小时,有一天吃完饭便沿着街转悠,不能走远,只转了一个弯,运气也不错,居然走到了他们的“天安门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列宁招手的铜像,向前高举着一只手,很有年代的味道。有一个旗杆,不高,挂着他们的国旗,下面站着两个国旗卫士,卫士看来也饱受风雨,黑红的脸膛,一动不动,不过要说威武,比天安门国旗卫士差远了。广场前东西向的道路比较宽,路面也相当的平整,应该是他们这里最高级的道路了,过了马路两侧各有一个比较宏大的楼房,楼顶圆形装饰,苏联格调。当时快到独立十周年纪念日了,中间约有五十匹的马队在排练马术表演,四周警察封锁,我们远远看了看,喊着奔着冲着很快就结束了,广场上留下了一堆一堆的马粪。正西是一个纪念碑,三个板型柱体中间相连,高约二十米,在约五米的地方有一圈英雄雕像,别具特色,我只是远远地看了看。再往西听说是总统府了,正东是什么不知道,建筑都很严肃,猜测是政府机关。

吉尔吉斯本地人和中国人差不太多,我区分不出来,不过他们好像能够看出我是个“外国人”,因为走在大街上对面来的人常常要看看我,看得心里发虚。我能够分辨的还有一些俄罗斯人,俄罗斯人很少,听说这里还是有种族冲突的,独立后大多的俄罗斯人搬走了。俄罗斯姑娘身材都相当的好,但年老一些的妇女就发胖,皮肤也不好,满脸的褶,尽你想像吧。本地人大多人风吹日晒比较辛劳,长得比较粗糙。俄罗斯族的胖妇女很喜欢跳舞,一般吃饭的地方都能跳舞,经常能看见她们晃着粗腰上的肉在那里高高兴兴的跳。其实这里还是一个热爱音乐的民族,傍晚时分到稍微正规点的吃饭的地方去,基本上都会看见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提琴在拉,也有搭一个台子,三、四个人的乐队,一个歌手在台上唱歌,很好听,也很有情调。

我总是把伊赛克湖叫“依赛湖”,当地人给我说的时候常说”the famous lake”。面积很大,但到底有多大?距离比什凯克有多远?俄文资料也看不懂,所以一切凭感觉了!

在吉尔吉斯独立纪念日的那一天,我们一行六人向着伊赛克湖出发了。比什凯克果然不大,汽车东拐西拐就出了城,然后一直往东,南北都是山,山顶上都有雪,只是这时的雪没有早晨起来时看得清楚,大地被一层青色的雾气所笼罩,我们沿着川道上的公路迎着太阳穿着雾气走。公路是柏油马路,比较宽,像国内的二级公路,路面陈旧不堪,有许多坑,车子就绕着走。两边的山渐渐靠近了,山并不高,没有雪,山势很缓,山顶圆圆的,整座小山包不要说树了,连一棵超过半米的草都没有,枯黄中挣扎着绿色就这么覆盖着山包,沿途也看见了骑在马上,戴着毡帽,赶着羊群的牧民。我不停地向道路两边张望,时而驶过的公共汽车,也能看见非常显眼的中年妇女头上包着的花花绿绿的头巾。沿途长途汽车站被他们用水泥修成了牧民的帽子的形状,或蒙古包的形状,男男女女站在帽子下面等车。飞过的一尊尊雕像也吸引了我的目光,最先是一个男青年肩挎长枪,目视远方,接着又是女战士,同样挎枪瞭远,车速实在太快,好奇但留下的印象不多。道路变窄了,车进入了山区,除了东西转弯,还要时上时下,两边的山势也比原来的险恶了许多,许多悬空的巨石大有摇摇欲坠的架势。车速仍然很快,担心前面突然冒出一辆破拉达出来,这个该死的俄罗斯司机,这会儿车速还是很快,不是山口有六十公里的限速标记吗?提心吊胆中终于走完了这段山路,道路又变宽了,路边除了雕像以外,又多出了蒙古包以及废旧汽车作成的房子。蒙古包顶有一块布,可以揭开,这会儿都打开了在透气,包外晒着一串串的鱼干。以汽车为家的情况应该和这差不多。路的旁边是一条小河,听不到潺潺的流水声,水很少,并不清澈。路边的树越来越高大,最后整个道路被树荫完全遮蔽,这条道路显得格外的幽静长远,很有意境,几次拿起相机想拍下来,可车速太快,又不敢和司机讲,怕这家伙把车开岔了,只好作罢。

两边仍然是山,山顶仍然有雪,只是南边的山离得比较远,就是因为远,山顶白白的雪,山脚青色的雾气,向你输送着悠远与神秘。南边这道山东西方向很长,不见边际,山顶积雪不绝。两个多小时后,青色的湖面慢慢地在右侧缓缓地展开,车还在向前行驶,深青色的湖面若即若离,跳跃的阳光,游戏的白鹭,清凉的湖水又伴我们奔驰了一个多小时,人多了起来,卖东西的也有一些了,好像一个小镇子,车也很多,停车场里已停了不少。下车后在大门口东看西看,卖东西的人不多,买的人也很少,什么纪念品、旅游介绍一概没有。里面是度假别墅,草木鲜花遍地,一座座独立小屋被树荫包围,走在荒草四布,树木蔽日的林间小道上,想起了童年时屋后的那片小树林,恬淡幽静。沿着石板的道路再往前绕过几棵大树,包围着清波漾漾湖水的白色湖摊出现了。

到了湖边,照例湖水清澈而美丽,柔软洁白的细沙湖滩在这里弯成了一个对号,游人不少,遍布在约一公里的湖摊上却也稀稀落落。白色的浪花执着地推动着细沙印在了沙滩上,微风送过来清凉的湖水的味道,刺目的阳光被跳跃的湖面撕碎,像一群不安分的鱼,一只轮船静静地停在远方,看不见水手。天山流下来的冰水汇集到湖中,泛着蓝光流动着寒,湖水中没有倒影,沿湖面望去,视力消失在幽深的青色中,天山刺破薄雾时隐时现,只有山顶的白雪,披着金色的阳光,悄悄地,用雪水滋养着美丽的依赛克。

跳进水中,湖水是比较冰,但清澈得让人心惊,能看见湖底细沙上的阳光,用脚踩上去软软的,象泥,抓出一把拿出水面,却变成了黑色,能够涂抹到身上,往水里一放,飘飘洒洒沉入水底,水依旧清亮。往里走,水已经没到了脖子。天上有滑翔机,由一个快艇拖着,湖中放飞,再落到湖中。摩托艇在飞驰,翻车后骑手再一次不屈不挠地爬上去。有一个像长龙一样浮在水面上的东西,用一个摩托艇拖着,“龙”驮着五位美女,在湖中遨游,转弯时美女们终于翻了下来,又嬉笑着爬上去。还有些人趴在湖摊上晒太阳,鼻梁上夹一片树叶。时间过得飞快,耀眼的湖滩也变成了金黄色,水中的人慢慢地少了,大多数人都上了岸,穿上了衣服,有几个美女穿着游泳衣,腰间系上一条纱巾,三三两两在湖摊上走来走去,大家都转过眼睛去看,不像是表演,估计她们在表现。

即使在这里我认为最好看的还是天山,横亘湖南,有如连城绵绵不断,山顶积雪,那种洁白,那种悠静,百看不厌。天空碧蓝如洗,天山积雪如云,而真正的云彩,却幻作青烟,盘绕于山腰,青烟碧水,一望无际,那山,就象漂浮于云端的仙山,海市蜃楼?太虚幻化?

脚下湖水漾漾,细波滚滚,山上积雪皑皑,青烟袅袅,这座山一定有佛有仙的。唐僧沿湖徒步800里到达天山脚下,天山上大雪封顶,两边万丈深渊,山高路滑,同行者十去其七,正是在我佛大无畏经精神的鼓舞下,唐三藏战胜天山,得以南下。须弥山没于芥子,在我佛法眼下,大天山也隐于芥中了。

这四个小时忘乎所以,穿上衣服,才感觉肌肉酸痛,昏昏沉沉睡了一路,也不知道那个司机在山路上到底跑到了多少,沿路的蒙古包顶上的布有没有放下来,革命小将是哪国人,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比什凯克市区。回来才知道了厉害,脸、双肩、前胸、后背、鼻子火烧一般的疼痛,坐也不行躺也不行,好在很累,没有吃饭,就进入了梦乡。这层皮,蜕了二个星期!

对吉尔吉斯及比什凯克的认识并不深刻,对我来说就像读一本新书,还没看到结尾,肤浅中保持着一种纯洁去勾画这一切。
  尽管在很长的历史时期,这里是大中国的一个属国,蒙古的铁甲也曾踏过这片土地,这里还有有名的“陕西村”,但与中原相隔万里,中华文化在百年的洗涤下难觅踪迹,荡然无存,只剩下这陌生的感受。

小小的城市绿化非常好,是那种不加修饰的自然的美,这里没有修剪平整的草坪,也没有长相优雅的梧桐,但仍然造就了这么一片绿,一片难以忘记的绿。你见过窗外跳跃枝头的松鼠吗?你听过飘来的优美的小提琴声吗?你见过周末人们捧着的鲜花吗?生活中发现乐趣,清贫中寻找自在......

愿吉尔吉斯人民明天会幸福。

(2001年9月)

下一篇:溪西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