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州秧歌是一种有唱无白的地方小戏,也称州腔秧歌,由于它起源于原高平县的东南一带,又以高平人唱的地道,所以不少人还叫它高平秧歌。在演出中,除用梆、板击拍外,没有文场伴奏,故又名干板秧歌。泽州秧歌有着极其深厚的群众基础,多少年来伴随着当地人民的生活和斗争,抒发人民的感情,反映人民的愿望,是人民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人民作家赵树理生前就异常喜爱家乡这朵花,因此,1956年他专为泽州秧歌写了大型现代戏《开渠》。1966年夏,赵树理面临“文革”,他还在晋城南村欣赏玩味着泽州秧歌《上坟路遇》。直到他受迫害奄奄一息时,还念念不忘这枝与人民同罹苦难同遭摧残的久经风霜之花。泽州秧歌,根据《高平县志》记载,它萌生、脱胎最晚也在清嘉庆、道光年间,至今已有200多年的历史。在咸丰年间,就出现了《打货郎》《馋老婆害孩》等节目。大约到了同治年间,这种演唱形式便由原来的“顺口溜”、“地摊演唱”推上了舞台,形成了一种戏曲小剧种。
泽州秧歌,在形成的过程中,不仅保留、发展了高平那种古老的说唱快板,俗称“打叉”的韵调、节奏,而且还吸收了当地的民间说唱音乐,与此同时再受到地方戏曲的影响,便逐步旋律化了,表演化妆等方面,也均戏剧化了,但仍然可以看出它和“打叉”的血缘关系。
二十世纪初,是泽州秧歌的繁荣时代。高平的班社犹如雨后春笋,蓬勃发展;晋城东北的高都、鲁村一带,几乎村村都有演唱秧歌的民间艺人;陵川的秧歌班更多,遍及全县。后来,由于军阀混战,泽州秧歌历经凄风苦雨,濒于灭绝。但在抗日战争年代,它却一直为人民所利用。从1944年至1945年,高平、士敏(原沁水县东部,当时新设县)、陵川和阳城西南部,就有不少村庄演唱泽州秧歌,进行抗日宣传。解放后,高平、晋城等县,又相继成立了许多业余秧歌班,除演传统戏外,还演出了《小二黑结婚》《王贵与李香香》《白毛女》等现代戏。1955年春,高平县风和村业余秧歌队参加了山西省民间歌舞调演大会,所演节目,颇受赞扬。1966年初,准备成立泽州秧歌专业剧团,因“文革”夭折。粉碎“四人帮”后,它又重获新生。
泽州秧歌,它虽是小剧种,但流布比较广,不仅晋城、高平、阳城、陵川、沁水南五县业余班社多,而且北面的长治县南部、壶关县西南部也有不少业余班社。尽管泽州秧歌没专业剧团,然而有影响的业余班子却不少,如高平的石末,晋城的尹寨,阳城的大树庄,陵川的后山,沁水的贾寨等,颇受群众欢迎。泽州秧歌显著的艺术特色是:开口就唱,不用丝弦管簧伴奏,一唱到底,全剧不加对白。它的歌唱不只用来叙事抒情,人物之间的对话寒暄也均用唱词表现,甚至连人物的抬手动足都伴之以说明性的台词。它是以生动、活泼、风趣、形象、口语歌唱来取胜的。如《王不胜上坟》中王不胜想念妻子时唱道:“妻呀妻,自从死了你,小布衫穿成驴汗替;妻呀妻,自从死了你,帮摞帮来底摞底。”唱词通俗易懂,明白如水,完全代替了对话。泽州秧歌属板腔体。在节奏上有快、慢、导板之分,在板式上有悲板、乐板、怒板等极具情绪化之别。唱腔的音域是2~3,基本的唱腔一般是商调式,也有宫调式。但在送板时就转到徵调式或角调式了,形成了调式的交替。
泽州秧歌的剧目,大都是民间艺人自编自演的。有的取材于他们的生活和斗争,有的是根据传统剧本和古典小说改编,多数是表现家庭纠纷和男女之间的爱情,群众十分欢迎。剧目大约有一百多出。建国以来,山西人民出版社还出版了经过整理改编的《打油堂断》《下棋》《打酸枣》《渔舟》等剧目。其中《打油堂断》选入《中国地方戏曲集成》(山西卷)。
泽州秧歌因没有专业剧团,表演艺术提高得不快,没有出现过很有名望的演员。但因它的群众性十分广泛,在大量业余演员中,也发现了一些优秀人才。上党梆子著名演员吴婉芝、李冬莲等就是因为她们擅唱秧歌而后唱了上党梆子,高平剧团的邵冬姣(女)、陵川剧团的韩冬秀(女)等也都是借唱秧歌起家。(程伏舜,葛来保编著《梨园寻芳·戏曲卷》,北京燕山出版社,20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