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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故事:断手姑娘

发布日期:2019-11-10         点击:

“断手姑娘”是一则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广为流传的故事。讲述的是少女被继母虐待和残害,几经坎坷,终于摆脱噩运。在世界民间故事类型中,这则故事被归人AT706型,名为“无手少女”。在中国,“无手少女”故事的名称变化不大,讲述者通常称之为“断手姑娘”、“无手姑娘”、“无手女”,或“没手的媳妇”。在丁乃通编撰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以及艾伯华编撰的《中国民间故事类型》中,未见到对这个故事的记载。20世纪80年代的中国民间文学普查证实,这一故事在中国南方广大地区也少有流传,在南方诸省出版的民间文学集成资料本中,尚未发现这一类型的故事。而在我国的北方,尤其是东北地区,这则故事却呈现密集型分布,仅辽宁省就记录26篇不同的异文。笔者在20世纪80年代对该省近百名故事家进行排查时发现,他(她)们中多数人都会讲这个故事。可见“断手姑娘”故事在我国的流传和分布是不均衡的。

从笔者掌握的40余则我国北方地区流传的“断手姑娘”故事来看,这一故事在我国的流传形态比较稳定。虽然各地流传有不同的变体,但故事的基本结构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代表性文本有:《没手的媳妇》、《断臂姑娘》、《无手女》、《香泉》、《秃爪子姑娘》、《没有手的女人》等等。以辽宁抚顺市77岁的王金叶老大娘(1985)讲述的《没宇的媳妇》为例,故事由以下情节单元构成:1.继母嫉恨前房留下的女儿,把家中的狸猫剥皮,塞入姑娘被中,诬陷姑娘行为不端,产下私生子。2.姑娘父亲不知是计,在继母挑唆下,欲将女儿处死。他将女儿骗到山里,剁去双手,弃之而去。3.姑娘爬进一户人家的果园,啃食树上的果子充饥, 被这家的公子救下,结为夫妻。4.公子进京赶考,考中状元,写信向家里报喜。姑娘生下一男孩儿,也回信告知公子。送信人往返恰巧住在继母开的客店。继母得知姑娘没死,用酒灌醉送信人,将往来信件偷改为休书。5.姑娘背着孩子离家。她来到河边,风将孩子衣物吹进河里,她用胳膊一捞,胳膊上竟长出了双手。姑娘被一对老夫妇收留下来,认作义女。6.公子惦记妻子,回家途中路过老夫妇家,和姑娘母子不期而遇。两人述说别情,方知往来书信都已被人偷改。误会消除,全家人重又团圆。7.公子审问送信人,事情真相大白。继母被处死。

上述列项也是“断手姑娘”在我国民间流传的基本结构序列。我国流传的这类故事都具有篇幅较长,情节曲折,表述细腻的特点。在结构稳定、情节趋同的总体特征下,各地流传的众多变体主要是在故事的开头、结尾以及故事中一些细节的变化上。例如,有的故事开头,姑娘被加害的原因是继母与他人通奸,被姑娘撞见,继母恐日后奸情败露,欲除掉姑娘以灭口;有的故事结尾,继母不是被人处死,而是其恶行被揭穿后,无颜见人自寻了短见。而各种文本中那些活跃多变的细节,则程度不同地提升了故事的艺术品位,使故事更切近现实的生活。同时,也渲染出中国北方地域及农耕文化特有的浓郁气息。(刘守华主编,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研究,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10月第1版,第558—56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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