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末元初,流行于闽南泉州一带的民间优戏杂剧与传入当地的温州南戏相互融合,形成了具有闽南地方色彩的戏曲——梨园戏。
在梨园戏形成的早期阶段,受温州南戏的影响,确立了七个行当(生、旦、净、丑、贴、外、末)的表演体制,因此也称为“七子班”。至明代,梨园戏逐渐形成了以闽南地方语言演唱南音为主的声腔——泉腔。随着梨园戏在泉州、漳州、厦门一带的广泛流传,泉腔便成为闽南地区主要的戏曲声腔。在梨园戏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不同的表演风格形成了“大梨园”与“小梨园”两个表演路系,大梨园又分为“下南”、“上路”两个流派。其中,“下南”文辞粗俗,唱腔质朴,具有浓厚的乡土气息,适合以“粗角”(净、末、外、丑)为主的表演。而“上路”剧目多反映夫妻悲欢离合的家庭故事,风格淳朴哀怨,以生、旦、净、丑为主要行当。小梨园因演员均是15岁以下的童伶而得名,是豪门贵族为自我欣赏设立的家班,小梨园的剧本文辞较为典雅,表演时具有很强的舞蹈性,以生、大旦、小旦、丑为主要行当。小梨园要进入大梨园戏班,必须重新拜师学习戏文,期满后方能成为大梨园演员。
明清时期,梨园戏吸收了昆腔、弋阳腔、潮剧等外来剧种的剧目与声腔,获得了较大的发展。清代以来梨园戏还在台湾广为流传,台湾人称其为“下南腔”。20世纪中期,在高甲戏、歌仔戏等剧种的冲击下,梨园戏逐渐走向衰落,甚至达到了濒临灭绝的境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采取了一系列挽救措施,使梨园戏免于灭绝的厄运。时至今日,梨园戏仍然需要我们认真地抢救与保护。
梨园戏的音乐唱腔属于南曲系统,伴奏以箫弦为主,一字多腔,语言用泉州方言。曲牌体式有套曲、集曲、过曲、慢、引、近、小令和唐宋大曲的衮等。梨园戏的曲牌来源于唐宋大曲和法曲、民间音乐、弋阳腔、青阳腔、昆腔等,其中保留了相当一部分的古曲,如[摩诃兜勒]、[太子游四门]、[霓裳羽衣曲]等。它的三个流派各有其专用的曲牌和独特的风格,同时,还专曲专剧,每个剧目都有一些专用曲调,其他剧目不能再用。在唱念方面,要求“明句读”,讲究喜怒哀乐,吞吐浮沉。各派的唱腔风格也各有特点,上路老戏比较古朴劲健,下南老戏比较明快粗犷,小梨园则比较委婉纤细,有独唱、对唱、轮唱、合唱等演唱形式。
梨园戏的伴奏保留了南戏以鼓、箫、弦为主的形式。主要伴奏乐器南琶(即横抱琵琶)、洞箫(亦称尺八)和奚琴,均保留了唐代古乐的结构特点和演奏遗风。被称为“万军主帅”的司鼓,演出时以脚压鼓面,这种“压脚鼓”的打击方法堪称一绝。
梨园戏的表演优雅细腻,有一套极其独特、严谨的基本程式,称为“十八步科母”,对表演的手、眼、身、步等的每个动作都有严格的规定,如“举手到目眉,分手到肚脐,拱手到下颏”等,大、小梨园的表演只有粗犷与细腻之差异。除十八步科母外,各行当都各有自己特殊的科步身段,如官生与末行的“十八罗汉科”,净与官生的“马鞭科”,老生的须功,生、旦的扇法及眼法,也各有成套的程式。其中,遗存了一些傀儡动作,载歌载舞,古朴、幽雅、细腻,别具风格。
梨园戏化装比较简明,旦角抹胭脂、水粉,小旦有时在额中写一个“小”字,大旦写“大”字或者点一个红点,老旦系黑头巾,丑角只涂白粉,女丑角的化装比较夸张,整个脸涂白粉,两颊搽大红胭脂,假髻上还插树枝,花脸基本只有黑白两色,线条少,简单明快,有些角色如天官、魁星、小鬼等必须戴面具。服装简朴,旦角除外,一般穿衫和裙,没有水袖。小旦穿衬裤加围巾。其他生、外、老旦、净、丑的水袖都非常短,所以没有水袖表演。演出排场比较简单,戏台称为“棚”,台下帮腔叫“棚下唱”,对台戏叫“对棚”,在闽南,除少数大寺庙有固定戏棚外,一般都是临时搭棚,道具也只有一条条凳。
梨园戏中保留了《王魁》《赵贞女》《朱文走鬼》《刘文龙》《蔡伯喈》《王十朋》《朱买臣》等20余出与宋元南戏同名的剧目。另外,保存的传统剧目如《范雎》《梁灏》《岳霖》《周德武》等十分罕见,小梨园的传世剧目则有《吕蒙正》《蒋世龙》《刘知远》《郭华》《董永》等。(张超主编,《中国戏剧文化入门》,北京工业大学出版社,2012.06)